【周策】雨
致郁现实向，周x策
脑补狂魔ooc
方锐江波涛不定期出没
复健渣作，蠢作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啥
四十多度的高温烤得空气都扭曲得变了形，仿佛聒噪的蝉鸣都有气无力起来。屏幕上鬼剑士灵巧躲避过四面八方而来的碎石，衣带翻飞。正值夏休期，偌大训练室空空荡荡。有节奏似的键盘声骤然一停，只剩下空调不堪重负的轰嗡声响。
丰满高挑的鬼刻一个干脆利落的剑花击碎了最后一块飞石，停下不动，面无表情地隔着屏幕和主人对视。
第八赛季结束，最佳搭档的玻璃奖杯孤零零地立在桌角。虚空建队至今，六进季后赛，零冠。就连这个最佳拍档，都是在往年的战法枪炮师组合不在的情况下得到的。甘心吗？这么多年的磨合，各自妥协的结果，双鬼拍阵，是不是本身就是个笑话呢？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优胜劣汰的电竞圈，最不缺的就是天赋和努力。
吴羽策静静地注视着鬼刻，这熟悉到连衣角的皱褶和花纹都一清二楚的鬼剑士，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当初接过鬼刻的倔强少年，从一开始就知晓了这并非通途，不撞南墙不回头似的闷着头往前走。不是不晓得队长对于第一鬼剑的执念，他只是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顺便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从漠视流言蜚语的少年，到后来严肃寡言的副队长，双鬼之间那点上不了台面的龃龉从一开始就存在。记者会上的商业互吹这么些年了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变过，然而芥蒂并不因为刻意忽略就会消除，顶多随着年岁渐长，假装不去在意罢了。
退出训练系统，读卡器红光一闪然后灭了，正要关电脑的手因为骤然跳出来QQ消息
顿住了，并非被黄少天日常刷屏的荣耀职业选手群，而是人更少的，或许每年都会多出一个来但是只在建立的头一两年活跃的小群。诸如眼前这个，规规矩矩的五期职业选手群。
该群名曾被方锐以太土为由暗戳戳修改无数次，一次比一次离谱，最后还是吴羽策一锤定音改回了原先的群名。群里都是第五赛季出道的职业选手，除了头一年热闹过一阵子，随着新人慢慢融入战队变成所谓老鸟，即便是聊天也是带着曲折委婉的诸多试探，就渐渐沉在了联系人列表里。
定睛一瞧却是方锐在群里喊话刚带着轮回斩下冠军的周泽楷。对方一如既往地简洁地回了个“？”。吴羽策这边看着，嘴角不禁扬起些微弧度，至少还有些东西没有变。方锐这人来疯见周泽楷真被弹出来了，打蛇随棍上地表示呼啸的冠军被轮回抢走了要周泽楷赔精神损失费，隔着屏幕都能闻见一股子猥琐。
正要关掉窗口，那头周泽楷居然真的发了个红包，吴羽策一个没反应过来已经点开了。方锐许是刚刚还在打字慢了那么一瞬，瞬间炸了，对吴女士这种窥屏抢红包的行为表示了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的强烈谴责。吴羽策心情莫名好了些，慢慢悠悠回了一句，“你再怎么跳也不用想着要回去了，我抢到了那就是我的。”顺便附上一张金额截图，感叹着周泽楷真是有钱，便愉快地关了窗口。
关机，将账号卡锁进抽屉，外间却不知怎的乌云密布，大雨说来就来，顺着落地窗蜿蜒滑下，不消片刻便成了一层水帘。眼见着雨势没个消停，吴羽策啧了一声，踱到李迅座位，挪开装样子的荣耀杂志，果然见着其下掩盖的泡面和零食。叹了一声这小子果然没把训练室规章放心上，一边毫无罪恶感地据为了己有。
一个惊雷下来，似乎吓着了服役多年的老旧空调，彻底罢了工，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吴羽策赶忙拔了电源，寻思着等明天打电话给厂家。好在突如其来的降雨带走了盘桓多日的燥热，推开窗，被带着水汽的凉风伴着雨点糊了一头一脸。
等泡面的功夫手机振动了一下，吴羽策抹了一下脸，把窗子关小了些。结果走向手机的路上不知怎的又断了电，室内顿时陷入昏暗。看看周边，估计是一个片区的供电系统都出了问题，看来今晚上是回不了住处了，不过到底一年到头还是在战队宿舍这边住得更长久，也没有什么好不习惯的。
手机上赫然是一条短信，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发信人，分明写着周泽楷。内容就四个字，“我在X市。”
吴羽策：“……”
当没看见吧，刚点开了人那么大一红包，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这么一想，顺手回复了一条，“我在战队。”
周泽楷几乎是秒回的，“嗯，开门。”
一头雾水的吴羽策懵了一下，不晓得周泽楷这是整哪出。看了一眼时间刚好的泡面，还是拿上伞下了楼，然后在虚空幕天席地的大门口，捡到了一只落汤鸡牌的枪王大大。
周泽楷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亮得让人心头一颤，随即走位风骚地钻进了吴羽策的伞下，双眼弯成漂亮的月牙，唇角扬起笑得乖巧。
叹了口气，吴羽策把伞稍微往那边倾了倾，摸黑穿过狭窄的走廊将人领进了宿舍，肩上已经湿了一片。将伞稍微甩了两下撑在门外，取下架子上的毛巾递给直愣愣杵在原地的周泽楷，“你先凑合着擦擦水，停电了没有热水，我给你拿身衣服换。”
周泽楷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确认不再滴水后脱下已经湿透的上衣，不知道放在哪也就拿手里等着吴羽策的衣服。那头吴羽策翻出不知何年圣诞收到的装饰蜡烛和印着队标的打火机，打了好几下终于打出了火花。扛着圆滚滚包裹的红色圣诞老人勉强照亮了书桌周遭，莫名喜感。
借着微弱的烛光，周泽楷看着周遭，吴羽策的宿舍相比轮回算是很小，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再有一个衣柜，一个置物架，整整齐齐。
“给，上周刚买的还没穿过，你先将就一下。”吴羽策拿着衣服一回头，便看见光裸着上身的周泽楷，晕黄的烛光给紧实的皮肉上了一层蜜色，尚未干涸的水痕亮晶晶反着光，搭上对方人畜无害的脸。人间杀器啊，吴羽策默默吐了个槽，接过湿衣服搭在架子上，见周泽楷接过衣服，记起训练室的泡面，说了声“你先换，拖鞋在门后，我马上回来”便体贴地带上了门。
周泽楷和吴羽策身高相仿，休闲的T和短裤也很合身，趿着拖鞋盯了一会笑容可掬的圣诞老人，及其缓慢地坐在了唯一的椅子上，刚坐好就传来敲门声，吓得一个激灵彻底僵住。
吴羽策的声音传来，“周泽楷，我能进了吗？”
周泽楷点了头，旋即想起对方应该是看不见的，连忙去开了门。
吴羽策抱着已经有些坨的泡面和李迅藏起来的几块威化饼干什么的，径直走进去放在桌上，又从旁边宿舍顺来个椅子。看着僵立在原地的周泽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吃了没？”
见周泽楷摇头，吴羽策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桌上，“只有这么些，咱俩将就一下吧，外面雨下成这样也出不去，泡面坨了要不你吃饼干？”说罢将那堆膨化食品往周泽楷那边推了推，又变魔术似的从桌下拿出瓶矿泉水。
周泽楷却伸手抱住那桶泡面，把矿泉水和饼干推给吴羽策，平时垂下的刘海被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眼中满是认真，“我吃这个。”
吴羽策愣了愣，没再说什么。
坨了的红烧牛肉面已经有些软烂，红色的辣油泛着不健康的光，周泽楷用叉子将肉粒送到吴羽策嘴边，“给，红烧牛肉。”
吴羽策摇头，“不带这么磕碜人的啊。”
周泽楷又递过去一些，“再小，也是肉。”
话音未落叉子上的肉粒便被吴羽策叼走，电光火石间他仿佛看见对方粘着些许饼干屑的唇角上扬了些许弧度。
暴雨拍着窗框，伴着雷声时不时划过刺目的闪电，屋内烛火如豆，年轻的二人凑在一起吃光了坨掉的泡面和索然无味的饼干，各自将将半饱。
收拾掉垃圾，室内依然弥漫着方便面的味道，这东西就是别人吃的时候闻着香，真要自己吃，那真的是敬谢不敏。两人又都不是善谈的人，尬坐半晌，周泽楷依然睁着人畜无害的眼睛安安静静地望过来，吴羽策却坐不住了，憋了一会憋出一句“周泽楷你热不热？”话音未落就起身去开窗。
周泽楷的一句“不热”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停住了吴羽策伸向窗把的手，顿了一秒，吴羽策收回手，把房门打开了，不管什么都好，只要能打破这诡异到莫名奇妙的气氛，他想。
其实两人并不太熟，除了轮回虚空对上时的例行握手，也没有什么别的交集，就是在荣耀职业群或者五期群里，周泽楷偶尔还因为担着轮回队长回上个标点符号，吴羽策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窥屏党，这么说也不对，他可能连屏都不太窥。再者说，有黄少天和方锐在，看不看其实也没太大的区别。
游戏打久了有时候就会混淆游戏和现实，他们赶上了电竞的好日子，粉丝多，有代言，工资高，训练也成体系，不用像早年的大神那样子颠沛流离又落魄。只是两千年前先贤老子就告诉我们，事物总有其两面性不是。曝光多了，粉丝就会根据你的游戏角色和风格给你加人设，就好像枪王就应该犀利又华丽，人狠话不多，吴女士就得风骚妖艳内心变态似的。
出席活动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演赛，得演戏，得把自己包装成粉丝想象的样子，人的想象力总是无穷无尽的，并且喜欢暗自YY一些诸如一男的玩女号是不是内心变态好像还有点暗爽什么的。吴羽策知道那些揶揄眼神背后的意义，但是他无暇去在意，或者说，在意又有什么用。
但他知道，自己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父母健在，家庭也很开明，电竞都列入国家运动项目了，也答应了家里退役之后就去成人自考搞个大学文凭。小学初中也没早恋，小区里也没个发小或者青梅竹马，成绩不好不坏，也不是老师重点关注对象。长相身材也就是普通，扔人堆儿里瞧不见那种。
来虚空最大的原因就是离家近，长这么大好像就执着过两件事，一件是打荣耀一件是玩鬼剑，刚好有鬼刻空出来了就拿来用了，至于性别？重要吗？谁知道这玩意还能成个虚空特色还是什么的，故事的发展总是莫名奇妙。
吴羽策回过神，就望进了周泽楷晶亮的眸中，蜡烛小小的光亮跃动，映得那人的英气眉眼无端柔和了几分，心下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怪不得都爱灯下看美人，古人诚不我欺。第二个念头是：这人是有什么毒，这半天了不说话也不动跟我玩一二三木头人呢这是。那我认输行不行。
所以说要用辩证的眼光看问题当然也包括看自己，比如吴羽策真的跟妖艳打不上边，沉稳的外表下可能藏着一个咆哮帝的吐槽怪什么的，也就很好接受了（才怪）。
周泽楷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气质，你没注意到他时，他的存在感可以直接降到负数，比如吴羽策先前就天马行空地走神走到八匹马都差点拉不回来，但是一旦你注意到了他，仿佛他就一下子体积膨胀到占满了整个世界。
小小的单人间突然就逼仄起来，其实硬找话题还是有的，诸如你怎么来X市了这种废话，但是没什么必要，刨根问底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无外乎是来旅游的，来拍代言的，或者看望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来都来了，这么大雨也不好把人赶出去。
吴羽策看着敞开的大门，决定作为一个豪爽的西北汉子，不整那些个虚头巴脑的，直接进行到最后，赶紧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走为上计。思及此，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自己的衣橱，拿出两套睡衣丢了一套给木头人周泽楷，让人有些烦躁的是，周泽楷虽然不说话，但是他的视线一直跟着自己，如芒在背大约就是形容这种感觉。
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心累的吴羽策觉得今晚上大概是中了什么邪，端着正宫娘娘的大气端庄范四平八稳地说：“天不早了，换上睡衣，厕所出门右转在楼头，你先睡我屋，我去队友屋。”
说完利落转身，思索究竟今晚临幸哪个小妖精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还是先斩后奏之类的，谁成想一步刚踏出房门，背后伸来一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角，扯了扯，没扯动。吴羽策出离愤怒了，回过头就见枪王大大用纠结又犹疑的小眼神瞅着仿佛万恶不赦的自己，只听他小声嘟囔了句：“我……怕黑。”说完满脸期盼地望着他。
吴羽策抱着自己的睡衣，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踏出一步的脚，脑内疯狂刷屏，一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忽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仿佛是为了迎合他悲凉的内心，那胖墩墩的圣诞老人蜡烛瞧着壮实谁知也是个样子货，趁没人注意自个儿烧得贼快，啪啦响了一下，灭了。
整个室内登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吴羽策想，窗外的闪电配合自己青白变换的脸色，一定分外狰狞，不然怎么抓着他衣角的爪子，在微微发抖？下暴雨的漆黑夜晚总是容易让人变得跟平时不一样？不然吴羽策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不挣脱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的理由了。
枪王就一定是沉默寡言所向披靡的吗？也许只是没人等得及他慢慢组织好语言，也许没有人会在意他其实也惧怕一般人都会怕的黑暗。周泽楷将头深深地埋在吴羽策的肩头，紧紧抓着他的后背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吴羽策从一开始的僵硬到慢慢舒缓，犹疑片刻还是伸手慢慢顺着轻拍周泽楷的后背。
这该死的雨，他想，我一定是疯了。
豆大的雨点轰在窗子上噼啪作响，两个一米八多的小伙子挤在狭小的单人床，周泽楷的右手还紧紧抓着吴羽策的左手。微微汗湿的手心，像蛇一般黏腻。呼吸相闻，吴羽策闻到自己熟悉的洗衣液味道，混着周泽楷身上淋过雨后的微微腥气，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这个夏夜开始不一样了。
不知道凌晨什么时候雨停了，太阳照常升起。单人床太过狭窄，两人都没睡好，吴羽策顶着黑眼圈晕头晕脑地爬起来，被雨洗过的世间有一种特殊的洁净。拉开窗帘从窗口往下瞧，买早点的大爷敬业地照常出摊，周泽楷在他起身后摊平四肢自然而然地占了整张床，几缕阳光从窗帘缝隙打在他脸上，许是感受到光线不安地皱了皱眉。
吴羽策拉好了窗帘，从大爷那买了豆浆油条茶叶蛋再加上两笼汤包，慢慢悠悠晃到卧室，一推门就瞧见了坐在床上双目无神盯着门槛的周泽楷。周泽楷处在似醒非醒的时期，翘着呆毛，直愣愣地盯着他，吴羽策往哪边他眼珠子就跟着动。
吴羽策看着他这神游天外的样儿也是没话可说了，把两兜吃的放桌上，“周泽楷，你醒醒盹儿，起来吃个饭。”
周泽楷又直愣愣地坐了一会，满脸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来要到哪去的懵逼，目光终于聚焦，憋了一会憋出来一个“哦。”
吃了饭，周泽楷收拾完垃圾，听见吴羽策问他什么时候走？想了想答中午吧。
吴羽策说那行你去我柜子里挑套衣服，我一会送你去机场。
面对周泽楷的疑问眼神，吴羽策耸肩：“你衣服全湿了，这会还没来电，我给你洗了然后寄过去？”
周泽楷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吴羽策也没太在意，目送周泽楷登机，看不到对方身影了也就转身走了。
只是后来两人各自收快递，周泽楷打开就只是自己的衣服，吴羽策打开却是一枪穿云和鬼刻的手办，一个板着俊脸一个风情万种。抽了抽嘴角也就算了，两个手办一起扔进了抽屉里，带上耳机，继续投入日常训练。
夏休期还有三天结束，散落各地的队员陆续归队，虚空俱乐部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经过一个夏休期怎么也会有些手生，就先各自练习加强手感。键盘声和鼠标声回荡在整个训练室，吴羽策刚结束一轮躲避训练，摘了耳机低头做着手操。
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抬头是李轩。
“怎么了？”吴羽策问。
“来比一场看看，地图你定，房间号823。”李轩说着坐在了吴羽策对面。
“随机地图吧。”吴羽策在队内专用平台上点了确认接受邀请。
“随便。”李轩带上耳机。
鬼刻和逢山鬼泣相对而立，黑红衣袍轻轻摆动，曾有人笑言情侣装，不过这种话在队内是无人会讲的。虚空的队内气氛一直说不上太好，但也没有很僵，就是总感觉隔着一层。四轮天舞和红莲天舞碰撞出闪亮的火花，两人都是全神贯注，这次两人都用的斩鬼，闪亮的刀光划过圆满的弧。
胶着，试探，佯攻，双方的血条都在减少，最后百分之十，谁都没有轻举妄动。两个鬼剑小心翼翼地走位，寻找对方的破绽发出最后一击，机会转瞬即逝，两个身影突然动了，真刀真枪的一场单挑，最后站着的，是红衣妖娆的鬼刻。
李轩摘了耳机，“夏休期还是呆在这的？”
吴羽策笑笑，“家里人去度假了，我也没什么事。”
李轩不置可否，带上耳机，一个邀请框就又出现在吴羽策这边的屏幕上。
第二轮赢的是李轩，二人实力不相伯仲，又都是鬼剑，胜负什么的基本就是五五开。
稍微活动一下手指就到了中午，虚空倒是没有一起用餐的习惯，饭后就是和俱乐部经理等等开的新赛季会议。说来讲去都是老生常谈，冠军只有一个，谁不想要？
吴羽策望着天边的流云，不自觉地走了神，飞机的尾流渲染开白线，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不久前像暴雨一样突然来到又突然消失的某人。轮到他发言，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服从战术需要一类的套话，虚空双鬼大概是所有职业队中洗技能点最频繁的角色了。
双鬼成就了他，同样也束缚了他，仅此而已。
周泽楷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已经有一会了，这不正常，江波涛回想了一下，周泽楷的异样大约是从接到快递开始的。具体说来，在看见薄薄的袋子之后他失落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剪开包装，翻来翻去发现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盯着屏幕一动不动了。
周泽楷其实是在想，很久之前的吴羽策，那是同期群还在活跃十分钟就99+的时候。大家都是初入战队的新人，乱七八糟地天南海北胡侃，周泽楷一般插不进话题但是也围观地很开心。方锐总是嘴贱撩拨吴羽策，吴羽策那时候也远没有磨炼出现在的沉稳性子，一点就炸，然后争吵的结果不出意外都是jjc，方锐还时不时爽约，然后被鸽的吴羽策就会刷屏@他。
这么些年起起伏伏，各有际遇，同龄人可能还在上学或者初入职场，他们如今却算得上是中坚力量了，再过几年估计就要面临退役，电竞选手的职业年限总是很短，叶修那样的能有几个呢？吴羽策这些年越发存在感薄弱，其实作为一个副队，他这样有些刻意。但是圈子里提起双鬼，除了一句虚空特色，也没什么别的可说了，说深了就尴尬。
谁也不比谁容易，周泽楷顶着一人战队的名头过了这些年，也就是夺冠之后那些非议才慢慢减少。不论何时，实力总是硬通票。
我一点也不同情他，周泽楷想，也不会觉得可以感同身受，更不会祝他夺冠。
周泽楷把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青年的温度。感受到背后的视线，回头看向一脸不明所以的江波涛，周泽楷轻轻地笑了，他说：“我今天想吃泡面，红烧牛肉的。”然后成功看到了江波涛见鬼的表情。
顶着S市的骄阳，周泽楷情不自禁想起不久前的暴雨。心里默默地算着，下一次见面是全明星，然后还有常规赛的几场，希望虚空能进季后赛这样能多见几次，但是冠军一定是轮回这样。听说吴羽策退役之后要去读大学，他想，可以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虚空那边李迅干嚎，谁吃了他的限量版饼干，吃了就吃了能不能把包装袋还给他。吴羽策手一顿，鬼刻没能完全躲开逢山鬼泣的大招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管血。李轩打了暂停的手势，撸起袖子作势收拾李迅。
李迅哇哇大叫着躲到吴羽策身后死抱着不撒手，吴羽策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仿佛老鹰捉小鸡的两人，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想。
屏幕里的鬼刻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却又让人心安。
冷静自持的两位职业选手
事业排在爱情之前所以感情线寡淡
不知道是不是又烂尾了
撸毕业论文的间隙摸的鱼大概会不连贯嘻嘻嘻
